2012年,筹拍《父母爱情》时,导演找来郭涛演“江德福”,原作者刘静得知后大发雷霆:“郭涛太丑了,不合适,必须换掉。”刘静写《父母爱情》时,笔下的江德福总带着父亲的影子:清晨在院子里打太极,军装领口永远扣得严严实实,看母亲时眼里的温柔能化开青岛的雾。她心里的理想人选是姜文,那种自带英气的硬朗,往那一站就像从书里走出来的。可郭涛试镜那天穿了件皱巴巴的衬衫,头发乱糟糟的,笑起来眼角堆着褶子,活像个邻家大叔。“他和我想象的丈夫不一样。”梅婷私下跟助理嘀咕,手里捏着剧本,“我总觉得,安杰该嫁个柳云龙那样的,眼神里有戏。”她想起第一次见郭涛,是在某个颁奖礼后台,他穿着休闲装啃汉堡,跟“军官”两个字完全不搭边。那时她已经定了演安杰,心里却犯嘀咕:跟这样的“江德福”演对手戏,能有火花吗?孔笙却另有想法。他看过郭涛演的《疯狂的石头》,知道这个演员能把市井气演得活灵活现,更看过他早年在部队大院的照片——站得笔直,眼神里有股不服输的劲。“江德福不是偶像剧男主,”他跟刘静解释,“他是从农村出来的军官,身上得有股糙劲儿,还得藏着对安杰的疼惜,郭涛能演出这种矛盾感。”郭涛自己倒是没多想。拿到剧本那天,他在部队大院长大的记忆突然活了过来——父亲晨练的口号,母亲晾在绳上的军装,邻居叔叔们喝酒时聊的部队往事。“江德福心里的那点骄傲和自卑,我太懂了。”他对着镜子练敬礼,把父亲当年的姿态学了个十足,又琢磨着怎么在眼神里藏点对安杰的小心翼翼。开机第一天拍江德福初见安杰的戏,郭涛故意把军靴踩得很重,坐下时腰板挺得笔直,却在安杰转身时,偷偷把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两秒。梅婷愣了一下——这个细节剧本里没有,却把江德福的“动心”藏得恰到好处。收工后她跟孔笙说:“他好像有点东西。”拍江德福为安杰洗手作羹汤的戏,郭涛特意请教了剧组的老厨师,学怎么把锅铲耍得像模像样,却在递碗时故意手忙脚乱。“这才是大老粗学着疼人,”他跟梅婷说,“太熟练就假了。”梅婷看着他额角的汗,突然觉得这个“不帅”的江德福,比想象中更动人。四个月后杀青宴,刘静端着酒杯走到郭涛面前,眼里的怒气早没了:“我给你打9分,扣1分是因为你确实没我爸帅。”郭涛笑着举杯:“这1分我认,剩下的9分,我用往后的角色补。”梅婷在旁边补充:“在我这儿,你就是满分江德福。”2014年《父母爱情》播出,观众在弹幕里刷“郭涛就是江德福本福”。有人说他“丑得接地气”,有人说“看他演的江德福,想起我爸了”。刘静看着电视里郭涛给安杰掖被角的样子,突然红了眼眶——那动作,跟父亲当年一模一样。后来有记者问郭涛“被说丑会不会生气”,他正对着剧本研究新角色:“演员的脸是用来演戏的,不是挂在墙上看的。”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,眼角的褶子里藏着岁月的痕迹,却比任何精致的妆容都更有故事感。就像孔笙说的:“好演员就像老茶,初看平平无奇,品着品着就有了滋味。”郭涛用一个“不帅”的江德福证明,真正能打动观众的,从来不是精致的皮囊,而是藏在表演里的真心。